狐辞

上下篇合一起了，重发

土匪头子晨×身娇体软昀

古代au，双重生

严重ooc，胡言乱语无逻辑，禁上升。私设如山高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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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已经很晚了，山林里黑漆漆的，隐隐有野兽的嚎叫声。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，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 

张若昀一身白衣，乖巧的伏在魏晨背上。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，脸色苍白眉心紧蹙似有极大的痛楚正在折磨他。

 

山下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，呼喊声隐约传来。

 

闻声，魏晨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松。却仍是不敢太过放松，寻着声音往山下走去。不一会儿便与前来接应的人会合，回到寨子里。

 

寨子里灯火通明，宛若白昼。女眷满目担忧的守在寨子口，见人回来顿时松了口气。

 

魏晨看向人群中穿着蓝衣的年轻人陆清和：“他受伤了。”

 

房间里，陆清和仔细看过张若昀腿上的伤，下了结论：“怎么搞得。这是捕兽夹造成的伤，万幸没伤到骨头。不过这几天怕是无法正常行走了，仔细养着不会有太大问题。”

 

魏晨坐在一边，闻言说道：“他不熟悉清风山的地形，误入了猎区。”

 

陆清和点点头算是了解。

 

清风山地形复杂，延绵百余里。时常有野兽出没，为防止野兽袭击，寨子附近都布置了机关陷阱。

 

 

 

翌日，张若昀揉着额角一脸痛苦的坐起来。看清周围景象神色微凝，这是哪儿？这么简陋不是自己的房间。

 

下意识的起身，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左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。张若昀疼的眼前一黑，跌坐回去。

 

恰在这时，房门被人一脚踢开。一个人走了进来，手上端着一个托盘。：“安分点，腿伤还没好小心又摔断了。”

 

语调漫不经心带着几分嘲笑。

 

张若昀不理会男人的嘲笑，他现在只想搞清楚现在什么情况，为什么自己出现在这儿：“这是哪儿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？还有我的脚伤？还有你是谁？”

 

“嗯？”男人在桌边坐下，些许狐疑的望着张若昀：“怎么摔了一跤失忆了不成。陆清和也没说脚伤还能伤到脑子的。”

 

张若昀只觉得脑门上滑下三条黑线：“……大哥，我不聋。”

 

魏晨摆摆手：“我知道你不聋，此处是清风寨。在下不才，正是清风寨的寨主，我叫魏晨。至于发生了什么那就说来话长了。”

 

张若昀：“……”他深深呼吸：“没关系，兄台可以长话短说。”

 

“这事儿得从三天前说起。”

 

 

 

三天前傍晚，魏晨照例带人巡视。却不想在一处水沟旁边捡到了昏迷不醒的张若昀。将他带了回去。

 

有神医陆清和的诊断疗愈，再加上寨中众人的悉心照料。张若昀很快苏醒过来。或许是知道清风寨其实是个匪窝，心中不免惊吓。

 

第三天晚上张若昀便趁着寨中巡逻换班的空档跑进了山里，却不想因不熟悉地形再加上身体尚未痊愈。在山里迷了路，误入了猎区踩中了陷阱。

 

魏晨找到张若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，把人从陷阱里解救出来。张若昀几乎是半昏迷的状态，最后魏晨背着他下的山。

 

听完这一切，张若昀有些讪讪：“听起来像是我自作自受把自己搞成这样。”

 

“清风寨虽是匪窝，但我等也不是那等是非不分嗜杀成性。你倒也不必逃跑，若是想离去伤好之后自会派人安全送你下山归家。”说起这个魏晨就有些不满。虽说提起土匪强盗世人的印象大概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。

 

但是！虽然他是土匪没错，但是他是个有原则的土匪。清风寨也是个有原则的匪寨，还不至对老弱妇孺下手。

 

“魏大当家高义，是我狭隘了。”张若昀拱手抱拳，行了个江湖礼节。

 

“没关系，咱也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。”魏晨摆摆手，倒也没觉得被冒犯：“喏，你不是脚伤了。厨房的李婶子给你炖的鸡汤。趁热喝。”

 

“谢谢。”

 

 

 

之后的一段时间，张若昀一直都在养伤。期间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，终于在漫长的记忆长河中想起了前世关于这一段的事情。

 

张若昀记起前世他确实曾遭人追杀，那是他奉旨赈灾回程时发生的事情。因为那次不止是赈灾，还有调查前任钦差死因。

 

当时他也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，而幕后之人为防止事情败露。回京途中对他痛下杀手，而他也在逃跑躲避途中失足摔下山崖。后来为人所救。

 

救他的人也正是清风寨的人。但前世的清风寨主好像并不姓——魏

 

而前世魏晨也并不是什么落草为寇的匪首，而是威名赫赫功勋卓绝的大将军，是战场上的不败神话，是虞国百姓人人称颂的宁安王魏晨。

 

历史的车轮似乎出现了偏差。

 

最终的结局又将走向何处？

 

这个答案谁也不知道。

 

 

 

“看你似乎心情不好。每次来你都是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。”门口传来脚步声，随即魏晨推门进入。手上拿着一个食盒。

 

张若昀闻言冷笑一声，淡淡道：“若是你的脚上缠着纱布不能动弹，你的心情也不会好的。”

 

“看样子是憋闷坏了。先吃东西吧，刚从镇上买回来的。”

 

张若昀伸手打开食盒盖子，一枝将开未开的红梅映入眼帘：“红梅花？现在似乎并不是梅花的时节。”

 

“你再仔细看看。”魏晨笑而不语，只催着他道。

 

“神神秘秘的。”张若昀嗔怪道，伸手拿出那枝红梅。一入手张若昀瞬间明了花是假的，凑近鼻子闻了闻，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扑鼻而来。

 

“这是用丝绢堆叠缠绕在一起制作的梅花。想不到竟做的这样细致。”张若昀看着手中的花枝，只觉得令人惊奇。这得是怎样的一双巧手才能将丝绢变成如此逼真的花。怎能不令人惊叹。

 

“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你能喜欢，带回来权当给你解闷儿了。”看着张若昀的笑脸，魏晨微不可查的弯了弯唇角，露出一个极浅的笑。转瞬即逝

 

张若昀看见了，不禁加深了笑意。

 

 

几日后，张若昀已经能正常下地行走。

 

寨子里的人不多，算上妇孺也不过百余人。大多都是老幼妇孺，青壮年便更少一些。

 

经过张若昀几日观察，发现这里的人都很是热情朴素。房屋高低错落，有炊烟袅袅。看着却不像是一个匪寨，更像是一个隐于山林，避世而居的村庄。

 

张若昀找到魏晨是在寨子后面的一个小小的演武场。寨子里的男人都打着赤膊，列成一个方阵。夕阳的光落在他们古铜色的皮肤上，汗珠顺着结实的肌肉砸在地上。

 

挥出的拳头刚猛有力，呼喝声直教人热血沸腾。

 

看到这一幕，张若昀越发觉得这不是一个寻常匪寨该有的训练有素。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场中魏晨的身上。

 

男人背着手，身姿挺拔。眉似利剑一般锋锐，一双眼却似秋水含情。他的眸底是坚韧，是不屈，是……悲悯

 

想到这里张若昀自己都愣了一下。他怎么会想到悲悯。

 

“不好好休息怎么到这边来了。”耳畔响起男人微微沙哑的嗓音。张若昀一瞬间惊醒：“我的腿已经没事了，一直在房间多闷。我听李婶说你在这边就过来看看。那个我是不是不方便来啊。”

 

魏晨微微摇头：“没有不方便，只是教他们一些寻常的拳脚功夫强身健体而已。”

 

“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一个土匪强梁。”

 

“哦，那你觉得我像什么？”魏晨听着有趣，反问道。

 

“像个保家卫国的将军。能将手下人训练的这般整齐有素。一般人可做不到。”张若昀说着，一面观察着魏晨表情。他看到魏晨脸上的笑意淡了些：“哦？是吗”

 

“当然啊。我就知道一人虽然我没亲眼见过。但是民间传说他用兵如神，手下的军队更是训练有素素质极高。”张若昀自顾自说道，同时不忘观察魏晨。

 

“你说的是……”魏晨顺着他的话头问下去。

 

“宁安王魏晨。说起来你们还是同名同姓十分有缘呢。”

 

“有缘？是很有缘。”魏晨意味不明的说道。

 

“报——”

 

恰在这时，有人突然闯入演武场半跪在魏晨面前：“大当家，山下发现大批官兵正往清风寨而来。”

 

魏晨面色微凛：“多少人。”

 

哨探摇摇头：“很多，粗略估算是至少是两个营的兵力。”

 

张若昀有些担心的看向魏晨，此次官兵大举而来只怕是来者不善。

 

魏晨深呼吸一口气，冷静的发号施令：“洛生，带寨中妇孺老幼退避后山。其余人随我前去。”

 

“是。”

 

张若昀看到一个年纪不大却沉稳异常的男孩子出列，迅速领命去疏散妇孺。

 

 

张若昀抬眸看向魏晨，和魏晨看过来的视线对上，抢在他前面说话：“我的伤已经好了，不需要躲。我知道你担心什么，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。若要战你也需要帮手。”

 

魏晨苦笑一声：“你倒是把我的话都给堵死了。也罢，跟我来吧。”

 

 

清风寨前的瞭望台，风卷起衣摆。张若昀手搭凉棚看到远处的山道上匀速前行的一队人马，个个披坚执锐步伐一致训练有素。

 

当先一人，银鞍白马。手持一杆长枪端坐在马背上，一双凤眸清冷淡漠。

 

“那是谁？”张若昀指着那人问身侧的魏晨。

 

“潞洲先锋营的先锋官白鹤覃。”魏晨脸色有些难看。

 

白鹤覃为人淡漠，战场上却是个实打实的疯子。有个诨号叫疯阎王。打起仗来不要命一样，敌人战场上听见疯阎王三个字，士气先矮三分。

 

“白鹤覃，他怎么会来。”对于此人张若昀亦是有所耳闻，如今听得他的名字亦是感到头疼。

 

“不知道。”魏晨摇头，这是实话。

 

清风寨虽是匪寨，寨中人亦是匪类。但他自诩还算是安分守己，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。因此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的带兵前来。

 

此刻太阳已经落山，白鹤覃已经来到寨门之外。一千军队在他身后十里外的空地驻扎。呈包围之势。

 

 

 

金乌坠落，霞光满天。

 

张若昀和魏晨站在瞭望台的最前端，身后是清风寨的弟兄们。白鹤覃拍马近前，白马不安的踹地。

 

高声道：“魏寨主，白某不欲与清风寨为敌。只要交出你身边的那位公子。白某立刻撤兵，否则休怪白某。”

 

魏晨看向张若昀，眼神示意：冲你来的？随即视线重新落回白鹤覃身上：“交人，你说他？白先锋可有理由。若不能让魏某信服，交人怕是不能了。”

 

白鹤覃：“魏寨主只需知道白某并不会伤害这位公子，至于缘由怕是无可奉告。”

 

“白先锋你这样我很难办啊。”魏晨说道：“要魏某交人又无正当理由。谁人知你是何居心，魏某又如何放心将人送到你手上。”

 

白鹤覃噎了一下，看向张若昀：“不知公子可识得京城的张龄老先生。白某正是奉张龄老先生命令前来。”

 

听到这个名字张若昀心中微微一动，他偏头靠向魏晨：“他说的张龄老先生是我祖父，应该是我家人得了我的消息，命白鹤覃接我回家去的。”

 

“那你呢，如何打算。”魏晨问道。

 

张若昀摇摇头：“我暂时还不想回去。”心里想的却是他还没弄清楚魏晨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，若是回去了再出来可是麻烦。所以当魏晨问起他拒绝的十分果断。

 

张若昀双手放在瞭望台的围栏上：“有劳白先锋了，只是我尚有事情未了结。怕是不能与你同去。”

 

“你这是在与白某为难。也罢，张公子我给你一夜时间考虑。您若执意不肯离开，白某只能踏平此处接您下山了。”白鹤覃撂下一句，离开。

 

 

 

聚义堂，张若昀坐在主位下首，面有愧色：“抱歉，是我连累了清风寨。”

 

魏晨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：“与其说这些不如说说你还有什么未竟之事。清风寨不畏战，但也不会打莫名其妙的仗。”

 

张若昀眼底闪过一丝挣扎，轻咬了下唇。一时竟是难以说出口。要他说什么呢？问你是不是宁安王？

 

若真的问了他怕是永远得不到答案。也许他已经知道了答案，只是经历一世死生他不愿在离开他身边。

 

魏晨看他纠结的神色，只以为是人多他不好说出口，吩咐一个同洛生差不多大的娃娃脸男孩：“风意，你领他们先下去。”

 

风意垂眸应是，随即带着人离开了聚义堂。

 

转眼间便只剩下魏晨和张若昀两个人，一坐一站。无声对峙。

 

“现在没外人，你可以说了。”魏晨说道，眼眸微垂遮住丝丝冷意。

 

“我”

 

“当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，只是你也看到了。现在大军围城，为了清风寨上百人的安宁我少不得要把你送出去。”魏晨冷声说道。满打满算他和张若昀相识也不过半月，孰轻孰重他自有衡量。

 

“不要。”张若昀失声喊到：“你别，我只是不想……不想离开你。”

 

“这种理由，你自己信吗？不说实话我现在叫风意进来让他送你去找姓白的。”魏晨步步紧逼，眸中的寒意宛若实质。

 

张若昀为寒意所摄，一时间竟是忘了言语。

 

“还不打算说实话？”魏晨蹲在张若昀面前，双手按着椅子扶手，将他圈在椅子和自己之间。

 

分明处在上位的是自己，这一刻张若昀仍是感到恐惧震慑。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，他甚至感觉到呼吸困难。

 

他看到魏晨的眸是冰冷的，深邃的如同一个漆黑的漩涡，一丝光亮也透不进去。

 

这一瞬间，张若昀再不敢心存侥幸试图蒙混过关，“我……我只是想……知道你是不是宁安王。人可以有重名重姓，但是不可能两个人名字相同样貌也相同。”

 

魏晨紧绷的神情放松了。他笑了起来：“原来如此，那么你有答案了吗？”

 

张若昀大口喘着粗气，只觉得浑身发软若不是有这把椅子他怕是已经站不住跪下了。

 

张若昀看着魏晨，眼尾泛红：“答案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
 

“那么你应该回家了。”魏晨抽身离开，张若昀一把拉住他的袖子：“我们，还会再见吗？”

 

魏晨背对着，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：“也许吧。”

 

 

前世的宁安王，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战神将军。他战功卓绝，惊才绝艳。可是他忘了功高震主四个字。最终他死在战场上，亦连累了心爱之人。

 

重新活过一世，他可耻的做了逃兵，落草为寇。他本就是寻常百姓，这一次他只是做了一个不同的选择。

 

遇见张若昀是在意料之外。若说这世上还有他放不下的人，便只有张若昀了。他从来不忍心他受苦。

 

 

 

张若昀站起身从背后轻轻拥住魏晨：“我愿意做你的压寨夫人。”

 

声音轻轻柔柔，一句话瞬间将魏晨拉回前世的某一个午后。

 

彼时的魏晨还不是宁安王，只是一个军中将领。

 

蓝天白云，张若昀枕着魏晨的手臂躺在草地上，忽然心血来潮的问他：“如果没有参军你最想做什么。”

 

“不打仗的话，嗯”魏晨枕着一条胳膊抿唇思考：“大概会找一个深山老林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吧。”

 

魏晨忽然翻身坐起来：“到时候我会建立一个山寨，收留天下无家可归之人。”

 

“山寨？你要做土匪啊？堂堂大将军不做要做土匪。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会觉得你脑子坏了。”张若昀忍不住笑出声。

 

“那有什么？就算是土匪也不全是穷凶极恶的恶人。”魏晨忽然垂眸，深情的看着张若昀：“若真有那么一天，我一定抢你来做我的压寨夫人。你愿不愿？”

 

彼时张若昀并未回答他。

 

 

如今前尘已是过眼云烟，他竟听到了这一句回答。

 

“魏晨，我等你来抢我。”张若昀松开手，越过魏晨离开聚义堂。

 

他的背影隐没的暮色中，直到再也看不见。

 

“好。”

 

彩蛋养娃